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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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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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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線的風箏(小說) 作者:張修遠 已是春天,草木萌芽著吐綠,開始妝扮大地,溫暖的天氣里,趕廟會的村民們相約結伴或拖家攜口從四面八方前往S鎮,鎮中心的十字路口,坐商、行商和流動小販,也早已備足貨物,迎接顧客,南北的兩臺大戲,也鑼鼓喧天,人聲鼎沸,雜技、魔術、高蹺等民間絕活絕技也開場耍玩,觀相搖卦的也蹲于路旁,靜等顧客,統一服飾的盤鼓隊和腰鼓隊邁著硬步變化著走姿緩行。路兩邊的小吃多是包子、燒餅、羊雜湯、糊辣湯、豆腐腦、熱豆腐,油饃、熱干面、米線、涼粉涼皮等,氤氳的熱氣于空中飄浮,撲鼻的香味,反復的刺激著人們胃腸的蠕動,人們擁擠于低矮簡陋的桌椅旁,品嘗著與家常便飯不一樣的味道。遠處套圈的、套雞鴨鵝的、賣棉花糖的、賣冰糖葫蘆的、賣琉璃響的,吸引著一群群小朋友踮足相擁,笑聲頻響,爆米花機的聲音有時會“嘭”的震天響一聲,擁有小型貨運汽車的商販,敞開車篷,把裝著香蕉、蘋果、梨,這些常見的水果裸露,再用電喇叭重復著喊話,吸引顧客,遠處的畜牧交易市場里,老牛的“哞哞”聲和山羊的“咩咩”聲此起彼伏,再遠處,媚眾的舞蹈,讓眾多年輕男女趨之若鶩,圍攏觀看,拐角胡同的寺廟里,煙霧燎繞,人頭攢動,大雄寶殿的后墻處,高達屋檐且居中的釋迦牟尼佛盤坐于蓮花之上,身軀微傾,圓睜雙眼,俯瞰眾生,拜佛的信徒俗眾,焚香煙祭,在他座前的蒲團上虔誠跪拜并祈福佑平安。 通往S鎮的路上,二十歲的艾倫與近族的狗蛋和狗娃兩兄弟心花怒放的結伴而行,三個人的手里分別拿著許多風箏和線繩,他們闊出的腳步鏗鏘有力,說出的話里聲聲帶笑,用“異常興奮”形容他們最恰當不過,待他們從山路的三叉口下來,就遙望見了簇擁的人群,聽到了嘈雜的人車聲,他們滿心喜悅的在鎮外溝渠旁的麥田邊,攤開幾個鴿子、青蛙、蝙蝠的風箏,為了吸引眾人的眼球,艾倫和狗蛋讓狗娃放飛了一條蛇風箏,五顏六色的蛇風箏趁風而起,活躍于空中,這一招果然湊效,他們的攤位前很快有人圍攏著購買風箏,興奮好奇的人們,購買后嘗試了幾次才把風箏弄飛到天空,大人與孩子在田疇里同樂著走動,嬉笑著奔跑,此時的陽光充足,風力正好,很適合放飛風箏。忽然從廟會傳來了用大喇叭擴出嚴打的口號,沒多久,有人在路沿高喊了幾聲“快看游街去呀,快看游街去呀。”,在麥田游玩的眾人,頓時精神倍增,注意力轉移,有幾個人迅速收回風箏,撒腿往廟會上飛奔去看熱鬧,大路上,三輛大卡車正緩慢行馳,大喇叭里震出的聲音幾乎遮蓋住了嘈雜的人聲,車廂里,警察押解著的罪犯和疑犯被反捆雙手,站立于車廂兩側,頸部掛著寫有人犯姓名和罪行的紙牌面朝街道,游街示眾,趕廟會的人們蜂擁追隨,好奇的觀望,而此時,滑稽的一幕出現了,正在麥田里瘋跑的狗娃,看見大卡車上載著滿車的武警和犯人,他也牽著風箏急欲去看熱鬧,由于慌不擇路,不小心被磚塊伴倒,跌了一跤,手里的風箏線松脫了,那個風箏趁著風勢竟飄游到廟會的上空,也許是風速忽轉或者是附近的樓房遮擋,這條蛇風箏竟然晃悠飄落,不偏不移,正纏繞到那輛大卡車上站著的人們的身上,跑過來要撿拾風箏的狗娃頓時傻眼,望見荷槍實彈的武警正警覺著顧盼四周,狗娃哪里還敢近前,他六神無主的返身回轉,跑到艾倫和狗蛋賣風箏的地方,并把自己惹的禍事告訴給他們,和狗蛋正賣風箏的艾倫,建議把靠墻的幾個風箏先收起來,然后同狗蛋前去查看,卡車里,幾個警察已把卡車里的風箏收拾好,扔到了地上,被地面上的幾個警察接迎著,艾倫和狗蛋跑過去時,看見路面上的警察已把用紙糊的風箏揉成一團拿走了,兩個人緊張的觀望著停止的卡車,卡車上,武警押扶的七男一女,有的低首沉默掉淚,有的抬頭搜索人群里的親人,有的目光呆滯的盯著前面看,狗蛋一看事情已經結束,就松了一口氣,他忽然看見卡車里的一個年輕女子似乎相識,就小聲的問艾倫:“艾倫弟,你看那個女的,我好像在哪里見過?”,艾倫的目光正遙望著車里那幾個五花大綁,戴著高筒帽的男犯人出神,經狗蛋提醒,他的目光轉移到那個年輕女子的身上,她穿著紅棉襖,由于低著頭,一些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她清秀的臉龐,她的脖子里掛寫著“窩贓犯、銷贓犯,余冬菊”的紙牌,此時的余冬菊,被反綁了雙手,驚悚的目光環顧了前面一眼,又低下了頭,艾倫吃驚的緊盯著她并追隨緩移的大卡車,他越過商販的地攤,推開阻擋的行人,跑過去近距離的看了幾眼低頭的余冬菊,待他確認這個女子是余冬菊,他沒敢喊她的名字,而是心驚肉跳的像木樁一樣的傻站在了路旁,有人摩擦到他的衣服,他沒有感覺,有人碰撞了他的身體,他機械的挪動一下腳步,他的頭腦里嗡嗡亂響,思維幾乎停滯,直到地攤的商販大聲嚷嚷著喊:“不買東西別站在我的攤位前,都影響我的生意了。”,艾倫這才回過神來,收回目光,心情慌張的走向叉路口,叉路口的一排鉆天楊樹上,枝條已露出綠意,新生出許多的小樹葉子于風中招展,身輕的麻雀,竄飛于枝間鳴叫,空曠的空中,南來的小燕子,低飛高旋著捕捉亂飛的蠓蟲,路邊的油菜花綻放出黃色的小花,微弱的香氣吸引著蜜蜂們的嗅覺,使它們忽東忽西的亂飛,黃蝴蝶也抖動著薄翅,蹁躚于田間或地頭的花草之上,遠處的麥田里,依舊有幾個小朋友在興高采烈的放風箏,明媚的春光里,似乎一切都如舊,狗蛋見宣傳車離去,心有不甘的欲張羅買賣時,艾倫怕惹出事端,又怕警察前來追查問責,就阻止了狗蛋的行動,包卷了剩余的風箏,匆匆的往家里走去,一路上,三個人垂頭喪氣,很是頹靡,手里拿著狗蛋的爺爺辛辛苦苦用紙糊的風箏,再也沒有了興奮的心情。 回到家里的艾倫,簡單的跟父母親說了幾句話,就回到了西廂房睡覺,她想到了在卡車上挨批斗的余冬菊,恥辱和羞憤在他的心底里裂變,這個與他訂婚近一年的余冬菊,除拿走了一千伍佰元的彩禮,還讓他的父母親借了外債辦了訂婚的宴席,家徒四壁的屋舍,也是誠實憨厚的父母窮力而為,他在廟會上的所見所聞,他不敢告訴父母,他討厭犯罪的余冬菊,他更不敢提出退婚,退婚?將會使父母的血汗錢“打水漂”,他恨那一只斷線的風箏,如果不是它惹的禍端,自己也不會看到冬菊狼狽的身影,也不會有不健康的思想,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寤寐思服,“窩贓犯銷臟犯余冬菊”這幾個歪斜的黑體大字和余冬菊的身影在他的腦海里震顫著飄動,幾乎要壓斷他的腦神經,他在嘆息聲里昏然入睡,待他的父母呼喚他吃晚飯時,他竟然粗暴的回話說不饑不餓,父母猜不透艾倫的心思,只好作罷。 雖然春暖花開,但氣溫的寒涼仍匍匐于人體的肌膚上游動,碧綠的麥田里,麥芒正有青軟脫變成黃硬,一些野燕麥大膽的從小麥田里鉆出來,擎著長長的穗頭搖擺,拉拉殃糾纏在麥稈上瘋長,油菜的黃花可著勁頭兒開,芬芳的香味吸引著蜜蜂和蝴蝶,太陽,從東天邊緩緩的升起,把它體內的熱量毫不吝嗇的灑向人間,天氣晴朗的日子里,山凹里的磚廠里,柴油機帶動切磚機嘭嘭的響聲撞擊到崖壁,反彈的聲音鏗鏘有力。十個人忙碌于制磚機的旁邊,先有臂力強勁的老李雙手攥緊三齒耙彎腰撅臀的狠緊筑掉陡峭的泥土,然后發動柴油機,艾倫、狗蛋、張叔手拿圓頭鐵鍬不停的鏟土,扔到攪拌機里,隨著水的浸潤,泥土沿著傳送帶,走到由鋼絲制成的土坯模子里,人工加壓木桿子,十塊整齊的土坯制造了出來,然后掀起土坯模子,抬走木板上的土坯,再更換一塊木板于坯模的下面,汗流浹背的苦力人,為了一天十八元的工資而拼力大干,直到中午時的太陽光烤得大家口渴心慌且饑腸鳴叫時,才拖著懶洋洋的腳步往家里靠攏。 艾倫回到家里推開木門時,一群雞鴨鵝小跑著煽動翅膀,蜂擁到他跟前,艾倫攆著這些饑餓的家禽,用手在門口的水缸里抓了一把秕麥粒丟給它們,走進堂屋,發現他的爹娘去菜園里翻土還沒有回來,就到廚房里拿了兩張剩烙饃,卷了大蔥,狼吞虎咽的吃了個半飽,喝了半瓢涼水,就到西廂房的床上休息,不知何時,他迷迷糊糊的聽到父母在堂屋的對話,他的父親艾煥章說:“快做飯吧,艾倫快回來,這小子的飯量,越漸長了,回到家里就找吃的,一會兒回來又喊餓。”,艾氏應聲的同時說:“這個余冬菊,爹娘早死了,跟著她的窮二叔余義示過日子,那個靠盜竊為生的余義示,伙同幾個賴皮一起偷盜的東西都讓冬菊保管,還讓余冬菊拿著盜竊的東西銷贓,這次嚴打,抓住了余義示,從余冬菊住的屋子里里搜出許多贓物。”,艾煥章驚奇的聲音響起:“有這種事?,有這種丟人的事,余義示都偷了什么?”,艾氏接著說:“那個余義示,每次廟會,會去布匹攤前佯裝買布,然后讓一個人蹲在布架子下面接應,再找另外一個人站商戶攤前的另一處佯裝買布詢價,分散攤主的主意力,開始盜竊,有時候也去賣衣服的攤位,看人家脫掉衣服試衣裳,他把人家衣服里的錢掏走,你說賴不賴。”,艾煥章嘆氣的聲音:“艾倫訂婚的時候,你怎么不早說,我們怎么跟這種德行的人聯姻,也不知艾倫知道不知道?”,艾氏的聲音壓低了許多:“全國到處都在嚴打,偏偏他們家碰到浪子尖上,活該倒霉,據說余義示的村子都改成“小偷村”了,幾個人聯合在一起,分工明確,有“白偷”,有“夜盜”,村民們對他們恨之入骨,這一次抓走了幾個,群眾高興的放鞭炮,前幾天的廟會上,余義示和余冬菊都站在了卡車里游街,胸前都掛了個大紙牌子,你說丟人不丟人。”,艾煥章的聲音也低了下來:“千萬可別告訴給艾倫,要不然艾倫又埋怨我們。”艾氏一面用手在面盆里搓面,一面應聲后附和著答應后又接著說:“上個月的廟會,艾倫和狗蛋去廟會賣風箏,讓狗娃放了一條長蛇風箏,那個狗娃好奇心強,年齡又小,聽到街上大喇叭響,看見幾輛大卡車上,警察押著幾個犯人游街,他也慌張著去看熱鬧,跑過三叉口時,摔了一跤,手里的風箏線斷了,那條風箏正好落到卡車里,差點惹禍,也不知艾倫看見沒看見站在卡車里的余冬菊。”,一陣沉寂,面條機吱吱呀呀的響動起來。 從春暖花開到烈日炎炎的夏季,艾倫都在磚窯場里勞作,他的父母沒有把余家的事情告訴給他,他也沒有把自己在廟會上的所見所聞稟告給父母,他跟窯場里干活的民工一樣,染上的煙癮,他常常點燃一支香煙,慢悠悠的吸一口香煙再吐出白色的煙霧,飄散的霧氣里,余冬菊嫵媚的笑臉和她喜氣洋洋的神態會悄無聲息的洇染了他的思緒,隨著煙頭上纖細的青煙急速的上升,煙灰后移,他常傻傻的看煙頭上的紅火出神,直到灰白的煙灰即將脫落,他才若有所思的抖掉煙灰。氣溫逐漸升高,麥葉枯萎,麥桿變黃,麥子即將成熟,鄉村的收麥時節,有串親戚的風俗,艾倫提著禮物前往余家,無罪釋放回家的余冬菊,除了常去田間勞動,還喂養雞鴨鵝和兩頭老母豬,她低聲下氣的跟著她的嬸娘過日子,她有時抱著她嬸娘的小兒子到門口玩,也很少笑,聽到她的嬸娘指桑罵槐,她難過的掉眼淚。艾倫去的那天,恰逢冬菊的嬸娘領著一雙兒女去串親戚,只剩下冬菊一個人在家忙家務,看見艾倫來,她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又是倒茶又是拿椅子,還拿了濕毛巾讓艾倫擦汗,與大卡車里挨批斗的“余冬菊”判若兩人,艾倫不敢詢問余家的事情,他怕提起舊事傷了冬菊的心,因此,很矜持的閑聊著莊稼的生長和他在窯場里的生活,而開朗的冬菊竟說了許多她念初中的往事,她很感激余義示,如果不是自己的叔叔余義示供應她讀書識字,恐怕她都不會寫自己的名字,更不會識文寫字,早亡的雙親,沒有給自己幸福,但持強耍橫的叔叔待自已卻關愛有加,不但錢財資助,而且還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和未來的幸福費盡心思的出謀劃策。中午,冬菊準備了豐盛的午餐,并不停的夾菜添飯,殷勤之舉使性格木訥的艾倫忐忑不安,他多日里糾結在心里的苦悶逐漸釋懷,他相信余義示經過勞動改造會反思自己的過錯而痛改前非,他相信余冬菊在大卡車里反綁雙手游街示眾而已知廉恥,他相信余家是迫于窮困而誤入歧途,因此,他不再嫌棄這一門婚姻,對于兩個人將來組建家庭,他暢所欲言,余冬菊聽著艾倫天花亂墜的打算,有時咯咯的笑出聲來,直到艾倫要走時,冬菊吞吞吐吐的說:“我以前有不好的事情,很想告訴你,又怕你聽了心里難受。”,艾倫已心知肚明,急忙說:“既然你感覺我心里難受,就不要說了。”,冬菊欲言又止了幾次,始終沒有說出她以前曾經偷盜的事情,艾倫也怕盤根追底傷了冬菊的心,因此,很有心事的把話題岔開,避免了尷尬。 農村的風俗,除了逢年過節串串親戚,就很少來往,每次去余家,艾倫發現她家的鄰居們,大人小孩都用驚詫的眼神望著自己,跟他們說話搭腔,也多含蓄囁嚅,話里面沒有熱情和溫暖,更甚者搖頭聳肩,鼻孔里“嗤”出不屑的鼻音,算是回話,而冬菊的嬸娘,臉色時而陰郁時而含喜,陰郁的時候,努嘴橫目的自言自語,含笑的時候,齒縫里擠出蜜汁一樣的優雅語句,艾倫面對著熱情興奮的冬菊,他的心被俘虜了,他忘記了周圍人的存在,他把一生的幸福寄托到余冬菊的身上,海誓山盟的誓言里,寄托著對幸福的向往,推心置腹的悄悄話里,對未來憧憬著希望。中秋節和國慶節很快過去,臨近春節,談婚論嫁也力所當然,冬菊的嬸娘早把冬菊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巴不得她早日離開余家,離開余家,一來可為家里節省食糧,二來可從中撈取許多好處,婚嫁的那些時日,她裝成喜氣的樣子迎接著賓客鄰居,滿臉堆笑的指點著婚事的細枝末節。眾賓客鄰舍添喜時美言幾句的同時,皆私下里群聚著小聲打聽艾倫家的生活狀況,當得知一個以務農為生的農家子弟要與一個街痞竊賊聯姻時,大家幾乎笑掉大牙,更有甚者,直接跑到艾倫的家中,私下里告訴余家詭異的生活和墮落的人生,但艾倫已迷戀了冬菊的容貌和她開朗的性格,他倍加珍惜來之不易的婚姻,他愚蠢的認為全世界的人類,都有向善的心理,因此對于登記結婚喜結伉儷,充滿了期待。 掛著大紅花的婚車,載著余冬菊馳往艾家的屋舍,在鞭炮聲里,鄰舍近族前來賀喜祝福,大腔調的響器,吹醉了在現場看熱鬧的眾人。婚后的生活,雖有許多矛盾凸顯,但都在艾倫的那一句“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歌詞里釋然了,相互的關心和體貼使余冬菊很是愧疚她以前的人生,她有時會說:“我以前有不好的事情,很想告訴你,又怕你聽了傷心。”,艾倫知道,她又想提她被游街示眾的往事,因此說:“不想說了不說吧,說出來自己也傷心。”冬菊聽了,悠悠的說:“不知為什么,那天的風箏真多,那一只斷線的風箏竟然落到我的頭上,太丟人了,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只斷線的風箏。”,艾倫安慰她:“你怎么會像斷線的風箏,你現在已結婚成家了,無論發生什么事,我都不會不管你的,知足者常樂呀。”,冬菊聽著,把頭埋進艾倫的懷里,掉下了幾滴清熱的眼淚。 又是一個草長鶯飛的季節,又是一個風箏飛滿天的春天,冬菊的身體已非昔日之苗條,妊娠反應使他喜食酸果且慵懶的宅在家里看電視看故事書,她很少去鄰居家串門聊天,她天生的喜歡安靜,喜歡望著院落里的樹木花草發呆,肚子越發的鼓凸,使她走路都小心翼翼,她的褲腰帶松了又松,上衣的紐扣都快扣不嚴了,她有時自己撫摸著圓圓的肚子笑著說:“這么有勁的翻騰,懇定是個男孩。”,她有時急速的喚艾倫去聽她肚子里胎兒的活動,她有時在夢中笑著說胎兒用小腳在踹她,她興奮又激動的盼望著新生命的到來。 由于大量的開懇土地,周邊的居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村民們聯名上書到鄉政府,要求追責,曾經轟轟烈烈的磚窯場沒多久就拆毀了窯體,凸凹不平的土地,用推土機平整后,又用大型旋耕機耕耘后種上了農作物,曾經的“輝煌”一去不復返了。艾倫的腳步開始踏進城市,他是個貧窮但有毅力耐力的青年,他不相信自己的學識和智力發不出一點光芒,他不甘心蝸居于窮鄉僻壤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他發現近族的狗蛋和狗娃兩兄弟去都市里跟別人做木門活,不但把磚瓦房翻蓋成了兩層樓房,而且還捐資助學修路,他心生羨慕加上嫉妒恨,也背上行囊跟著狗蛋去省城搞裝修,半年的時間,他已摸透了裝修的門路訣竅,自己也購買了電焊機、電鉆、下料機、微口鋸、切割機、空壓機、汽槍、壓條鋸等工具,遇到簡單的裝修,他會獨自一人單干,遇到大的裝修,他找幾個同村的前來幫忙,并支付一定的費用,生意的逐漸興隆,掙的錢越來越多,他拓展了許多工程,又購買了雙頭鋸,焊接機、玻璃壓條鋸、雙抽水槽銑、清角機、塑鋼機、V口鋸,設備的增加,又促使他租了一個商鋪,銷售壓條、封蓋、鋼襯、把手、鎖塊、拉桿、膠條、毛條、防撞塊、限位條、碰珠、發刨劑、射釘彈、密封膠、膨脹螺栓等許多常用的裝修配件,齊全的設備加上年輕力壯的工人,他開始書寫自己的另外人生。 伴隨著女兒的出生,風雨中飄搖的夫妻,逐漸擺脫了貧窮,空閑的日子里,喜歡安靜的余冬菊,除了哄著女兒玩,就是看看電視里的新聞,偶兒也看看書,她很少出門去鄰居家嘮嗑,閉塞的環境,越發使她沉默寡言,更奇怪的是她向艾倫要錢,艾倫給她錢,她也是儉省節約著花費,并且記錄下所有的清單給艾倫過目,她小心謹慎的度日,懦懦弱弱的生活,不正常的行為舉止越發使艾倫詫異,她看的電視節目,多是時政要聞或家庭民生,而她看的書呢,不是童話就是寓言,剛開始,艾倫并未注意她的行為,直到有一天,他看她正專心致志的看著一篇文章時,他放慢腳步,悄無聲息的靠攏她并偷看她看的文章,而此時的余冬菊正用鋼筆在一篇文章的字句下面畫波浪線,待她察覺有鼻息聲縈繞在她的耳畔時,她扭轉頭看見艾倫正蹙著眉頭,犀利的目光緊盯著她讀的文章,她怯怯的要合上書本時,艾倫奪了過去,他仔細的看那一篇寓言故事,卻是一篇《蛤蟆夜哭》一一艾子浮于海,夜泊島峙中,夜聞水下有人哭聲,復若人言,遂聽之。其言曰:“昨日龍王有令:‘一應水族有尾者斬。’吾鼉也,故懼誅而哭。汝蝦蟲麻無尾,何哭?”,復聞有言曰:“吾今幸無尾,但恐更理會科斗時事也。”。艾倫揣測著這篇寓言故事的時候,余冬菊嘆口氣,靠近了艾倫,小聲說:“我以前有不好的事情,很想告訴你,又怕你聽了傷心。”,又是這一句話!艾倫頓時恍然大悟,他這才知道,怯弱的冬菊,除了害怕艾倫知道她從前偷竊、窩贓、銷贓的壞事,更害怕艾倫嫌棄她,因此除了謹慎的購買一些日用品,她都害怕艾倫問她從前挨批斗的事情,她因此顧慮重重,他聽了她的一番話,淡淡的說:“那些事早已過去,你該忘記了,整天后悔著往事,一點意義都沒有,你不思進取的生活著,只會使自己感到更孤獨,沒結婚我都知道你跟你的叔叔,伙同幾個地痞無賴經常去廟會盜竊別人的財物,你們被游街示眾時,有一個風箏落到了你的身上,你病了許多天……”,余冬菊愕然而驚,,她天天擔心的問題,想不到自己的丈夫早已知道,更想不到艾倫會輕描淡寫的笑談往事,她雖然已把自己游街示眾的事情告訴過艾倫,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艾倫會知道的如此詳細,兩且未介意于心,她愧疚的同時,她感覺自己的從前,像斷了線的風箏,身不由己的四處游動,她現在竟然感覺艾倫像放風箏的人,他正用一根無形無影的繩子,緊緊的拴住了自己,讓她感覺又踏實又溫馨。以后的日子里,她懦弱的性格逐漸開朗,雖然沉默寡言已經注定是她難移的性格,但她閉塞郁悶的心結卻打開了,她的心里始終牽掛著丈夫的生意,努力的做一個完美的妻子。 艾倫的生意越做越大,購買材料,調配工人,聯系客戶,他辛苦打理,他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店鋪里,他有時也讓余冬菊參與其中,讓他熟悉業務,他認為人的一生不應該有不思進取的思想,更不能懶惰坐享其成,要想改變一個人很難,要想改變自己更難,但只有改變自己才有希望,他努力的改變著余冬菊的人生規跡的時候,也試圖把自己倔犟孤傲的性格改變,每當夜幕來臨,三口之家圍坐飯桌邊吃晚飯時,冬菊常把她在店鋪里發生的事情告訴給艾倫,艾倫疏理著她講的瑣碎事情,不厭其煩的出謀劃策,樂融融的家庭生活,使艾倫有了想為家鄉捐資助學和援助孤寡老人的想法,有了想為家鄉修橋鋪路和增添娛樂設施的念頭,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余冬菊,余冬菊聽后,竟不停的說:“你的思想真偉大,你的思想真偉大。” 畢竟,我們每一個從故鄉走出去的人,都像天空里飛翔的風箏,故鄉用沉淀多年的淳樸和善良這一根無影的“線”緊緊的拴住我們,即便我們飛到天崖海角,我們的心,也忘不掉養育我們的故鄉,如果“線”斷了,我們的人生將毫無意義。 文/張修遠 +10我喜歡

文|姜秀杰(山東萊州) 童 · 紙                三妮兒上小學時,正是家里孩子們在校生最多的時候。三妮兒因學習上緊,成績一直優于哥姐,特別是作文,那詞句排列的呀,“可與高一級持平”(評講時老師的話),紙本自然用得就多些。她傻呵的自認為要錢買個本子是正大光明的行為,犯不上偷偷摸摸要小錢,結果卻遭到家人的質疑或斥責:“人家都一本兒就夠,你咋用那么多?”這是視錢如金的爺爺聲音。“寫多了還能多給幾個工分不?”爹怕爺爺生氣趕緊附合說。“字,這東西,一個女孩子家識個三斗兩升就夠用了。張家二嫚大字不識,還找個好婆家哩。”整天打算過日子和觀算糧米的奶奶,這“家”當得很有威嚴,礙于兒媳在跟前,那天算是話下留情咽了不少焦灼。“方家你嬸可有錢,她沒閨女,還喜歡你,去不去?”娘趕緊溫柔地打圓場,她的勸解和微笑勉強而無奈。  這全家人你一言我一語在三妮兒耳邊轉游,盡管不是嚴辭利語,也有點旁敲側擊。三妮兒自覺象犯了什么大錯,在有點幸災樂禍的“在校生”面前甚是丟了臉面。至于方嬸想要三妮兒去做閨女,那是很早以前半真半假的事。不過娘今又說,弄得三妮除了心兒酸酸,繼而便是淚眼一瞪:“哼,您敢!”  三妮兒啊,你就不會找你奶奶“單聊”? “成績單”這可是個硬資本,拿到現在,三妮你還不得論功重賞啊?可惜,三妮那一根筋的直筒性子,哪會耍個小伎倆走個小“后門”?  都說用反面紙寫嘛。可沒有正面的本子又哪來反面的紙頁?打那, 放學以后的廢紙簍、垃圾箱成了三妮的親。為此,當老師表揚她常替別人值日且任勞任怨時,她的心虛虛的,一半是高興,一半是酸楚。愛紙惜紙,自然天成,是三妮兒永遠改不掉的習慣。  上世紀六十年代末期,三妮兒有幸做了幾年小學社辦老師。她與書、紙的情緣,簡直超越了能給于溫飽的糧棉,愛書愛紙,情同手足,日日相依,時時相伴。  那時,學生和老師的平常用紙都是用麥草制出來的,有的正面都疙疙瘩瘩,直劃鋼筆尖,反面那就更不用說,還有沒漚爛的草桿兒留在上面。那紙的顏色也很特別,說黑不黑,說黃又不黃,寫字或看字都格外費眼神兒。那時的家長只顧干活掙工分,孩子們只要吃起飯來你掙我搶如小老虎,那就是沒病的象征,誰還在意他們的眼睛問題(也怪,那時滿校園的學生真還沒個戴眼鏡的)。再說有紙寫就不錯了。  那個年代,上級統一配備的顏色較白也細膩的紙質,是專做學生的正規作業本,那本子既稀少,也貴。所以,學生們對作業本既珍愛也講究,書寫時既認真又整潔。這不僅是老師教學的嚴謹,對珍貴東西的自然尊重,也許是人們的屬性。三妮兒對那些上乘紙質的珍惜近乎惜紙如衣、愛紙如寶。  直到多年, 三妮在給才能聽懂故事的兒子講以上這些時, 小娃娃聽得淚水漣漣。        三妮的兒子小皓四、五歲時,就能照著葫蘆描畫瓢了。那天三妮兒正鋪開信紙準備抄寫年終工作總結,小皓認為媽媽又要給爸爸寫信,吵鬧著也要給爸爸寫信。她知道,剛上幼兒園的混雜生(農村不分班次),好對付!為了別打擾自已,也為了別打擊孩子,媽媽優惠地給了他一張正面草紙讓他先起個草稿,并告訴他怎樣稱呼、正文、和落款,既鼓勵又有點敷衍:“去吧,好好寫,慢慢寫,別著急。”  小家伙兒可能只想著寫信的內容,對媽媽的話聽得模棱兩可,他只顧使出他全身的解數,又是鉛筆又是橡皮,兩只手并用,認認真真。  媽媽還沒抄完呢,只見兩只小黑手擎著草稿蓋住了她的“總結”,那認真的樣子就像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三妮把“卷子”轉了正面,捧在手上一看,好家伙,黃黑草紙上是一嘟嚕歪扭的字體,大小不勻還有點晃眼,仔細辨認,方看出那一紙的碎語:“爸爸你好找(我)相(想)你媽媽相你爺爺奶奶斗(都)相你找(我)()術96分()文88分兒子小好(皓)”。  沒有格式沒有標點且錯別字手拉手團團圓圓一大篇。媽媽憋著勁兒看得是張口瞪眼加著標點;忍俊不禁又酸酸甜甜,為他的字,為他會用括號,更為他真切的內容,眼淚都笑出來了,抑不住撫摸了一下他的頭。小皓看媽媽笑得那樣由衷和熱烈,自已也樂呵呵地笑了起來,那露著牙豁而稚氣的臉上寫滿成功與興奮。因為急于要把草稿變成“信”,小家伙麻利地翻過媽媽的大約還有十多張的十六開“信”箋,欲從背面揭一張。  看看吧——三妮兒呀三妮兒,你惜紙的“毛病”咋又犯了?犯在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身上,犯在一顆稚嫩的心靈上面。只見她“嗖”的一掌捂住了兒子的小手:“不可以!你就那么幾個字,還值當浪費那么一張大大的信紙?”剛才還笑得那樣熱烈和溫暖的媽媽,一下子變得嚴肅而吝嗇,并故意提高了聲音和動作的夸張,把“捂”“繼而又加了力度變成了“摁”。小家伙兒茫然了,本來正沉浸在成功與亢奮之中,一下子被媽媽“晴轉陰”的臉色給弄蒙了,燦爛的小臉瞬間只留下一雙莫名的眼神。  三妮兒啊,小皓是你生的,他的倔勁兒跟你一樣啊。只見小家伙緊緊地捏著紙角就是不撒手,小嘴角微微上挑,底氣充足,毫不罷休。娘倆四目對峙,空氣僵持!  就給他一張嘛。三妮這媽當的,竟沒有好好理解一下孩子的心理感受,不但摁著他的小手和信紙,還又給了孩子一束“沒門兒“的嚴厲目光。  孩子終于蔫了,他知道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便極不情愿地將拇指和食指慢慢松開,上挑的嘴角垂了下來,小小的心靈像被撒了一陣寒霜,淚珠在眼里打轉兒。由于捏得太緊,紙角留下了兩厘米長的裂口,猶如他心靈的創傷。 事后,三妮兒每每回想或者和同事說起那天的事,悔得只擂腦袋 ,連連自責:哎,俺這“嘎古”(俗語,過分仔細,此處有貶低自已之意)勁兒怎樣才能改掉啊?” 隨著時日的推進,三妮兒的思維和認知也在日瑧成熟和老練,對事物的看法從單純變得多元,并想法多找一些兒童心理書刊補腦。為了不讓兒子小小的心靈受到挫傷,三妮兒頗費了心思,耐下心用最簡單的道理給兒子娓娓道來,娘倆的對話竟還有不少意外收獲。 “媽媽不是故意不給你信紙。你看,我只有最重要的筆記才是用好紙正面寫的,那是媽媽的作業本。”“你是老師還寫作業?”他有些不解,也沒好氣地反問。“當然要寫!還要下功夫認真寫好,要給學生做個榜樣啊。你再看我這本隨筆練習,不都是用草紙、或反面紙嗎?”小皓邊翻騰著五花八門的本子,邊驗證著媽媽話的真假。媽媽抬起頭看著遠方,若有所思:“你別看這薄薄的紙片,它可是用木材才能做成。”“不是。是用麥子做的。”他的小臉布滿冷峻,依然耿耿于懷——因為急于表達他的知識,他把名詞概念弄混了。“是啊,正因為是用麥草(她糾正著用詞)做的,這紙才這么粗糙,這么傷眼睛。你看作業本、還有報紙(她不想提信紙)等,都是用木材做成的。”小家伙兒冷峻的眼神亮了一下,哦,木材和麥草做出的紙就是不一樣。媽媽接著說:“想想看,一棵小樹苗,得多少年才能長成大樹?全世界的人都在砍樹造紙,樹長得很慢,如不節約,可要毀了大森林的,將來你的孩子,還有孩子的孩子怎么辦?怎么活呀?”小皓一下子警覺起來,一絲恐慌掠過他的心頭。媽媽抓緊時機接著說:“別說咱們沒有多余的錢,就是有,樹也長不快呀,能浪費嗎?” 小豪趕緊地搖了搖頭,小臉變得溫暖起來。看來他聽得雖不是太懂,但道理已經入了心。  媽媽從打開裝訂針的32開的筆記本反面上輕輕揭下一頁,并特意在裝訂針眼上畫了兩道小眉毛,和向上彎彎的小嘴兒,一張歡笑的娃娃臉逞顯在紙頁的上端。媽媽真有創意,一邊和風細雨地說著,一邊又給“娃娃”頭上加了三根風毛,顯得特別滑稽。接著幫他放好墊板,又抓緊時機鼓勵他說:“要學著寫好多字,寫好看的字,給爸爸多寫點話,爸爸看了會多高興啊。到那時,我肯定會給你這么大的一張,哦不,兩張、三張,再多也行;那信紙下面還印著花草、樹苗、小鳥什么的,可好看了。”小皓的臉蛋兒早已多云轉晴,憧憬和期待爬上眉梢。  兒子畢竟還小,在媽媽“春雨潤物”般地解說和承諾下,認認真真完成了他人生當中寫給親人的第一封信,并隨同媽媽給丈夫的“工作總結”,越過崇山峻嶺,飛到了軍營。  兒子要上小學了,從幼兒要變成兒童了,還要戴上紅領巾,小皓可高興啦。數月以前的不愉快,可能早被媽媽的“細雨”潤醉?還是被時光沖淡?  開學的前幾天,他看媽媽正興致勃勃地給他準備上學的新衣服、新書包等東西。忽然他爬到床底下,拖出了一只草辮簍(那時沒有現在這么多的紙箱)抱給媽媽,他很興奮還有點羞澀。“什么耶呀?”媽媽好奇但語氣平靜。“你猜猜呀。”兒子的“呀”語氣上透著天真、俏皮、和很有底氣地炫耀。媽媽兩手將簍把兒一分,哇(塞)!一辮簍的紙噯。一卷卷,一方方,還有一些紙蛋蛋。哦,全都是揀來的呀,有草紙也有細紙,有寫了一行兩行的,還有本皮子,有的還帶著少許的污漬。  媽媽久笑而無言,為自已的“曾經”紅了臉,也為自已的言傳身教結出了“果”而心甜。她低頭看了看正仰著小臉的兒子,輕輕地、微微地點了下頭又瞇了下眼,像欣賞一棵經歷過“摧殘”又頑強成長的茁苗,她使勁地伸出了大拇指,發自內心地給他點贊。接著,她象珍愛寶貝一樣,鄭重地鋪展,精心地捋平,撣塵、歸類、創齊、裝訂。她長舒了一口氣,心情有點兒酸澀、內疚,更有寬寬的欣慰,情不自禁的又一次伸出了大拇指。 +10我喜歡

王寬   在濱江市這座位于長江上游的四線小城里,提起“謝八味”,那真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濱江日報、濱江晚報、濱江時報有過專訪,濱江電視臺、濱江電臺、濱江新聞網有過系列報道,就連香港也曾有媒體不遠萬里前來采訪。不僅僅濱江市及附近的區縣找“謝八味”看病的人很多,就連成都、重慶、昆明、貴陽、武漢、北京、上海、廣州、香港也不乏有人慕名前去找他看病。由于“謝八味”每付中藥都以八味中藥作基礎,或增添幾味,或減少幾味,或加點兒份量,或減一點兒份量,因而被同行們戲稱為“謝八味”。 “謝八位”本名謝自明,出生于濱江市臨江縣的一個中醫世家,瘦面長身,慈眉善眼,盡管很快就將年滿七十七歲,卻仍風度翩翩,神智清晰,耳聰目明。他自幼跟著他老爸悉心研習中醫,耳濡目染,熟讀《黃帝內經》《本草綱目》《傷寒論》《扁鵲內經》《外經》《千金方》《主治秘要》《藥性論》等歷代中醫典籍,上萬個“湯頭”被他背得滾瓜爛熟,融會貫通。他老爸夸他在三個兄妹中悟性最高,說假以時日,必能成就大器。可不,五十歲后,“謝八味”的名氣猶如芝麻開花節節高,不信的話,看掛在他診室內外墻壁上的幾十面錦旗,就知道他絕非浪得虛名。 “謝八味”的診室位于濱江市城區鬧市東街口“祥云堂大藥房”的后院,十幾年前,“祥云堂大藥房”同時高薪聘請了濱江市的六位名老中醫師坐診,然而日子一久,每天除了“謝八味”的診室門庭若市,去其他診室看病的人卻日漸稀少,乃至后來門可羅雀。“謝八味”于心不忍,推薦病人不妨去另外那幾間診室試試,一些病人聽信“謝八味”的話,去另外那幾間診室看病,但吃了幾付藥就又失望返回,仍然找“謝八味”,究其原因,在于那幾位老中醫師雖說名氣也不小,但就是服了他們開的中藥后不見效果或者效果甚微。 幾年過去,“祥云堂大藥房”高薪聘請的六位名老中醫師,除了“謝八味”之外,其余五位,或者口服心服,或者心懷怨恨,都先后離去。 “祥云堂大藥房”的后院僅剩下“謝八味”獨自一人坐診。 找“謝八味”看病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謝八味”覺得隨著自己年齡的增長,他的精力漸漸有些不濟,本著對病人負責的原則,他考慮良久,五年前,把脈錢從每人每次30元提高到50元,希望通過抬高門檻,減少一些找他看病的人,哪怕被病人罵他“貪財”也不生關系,然而,他的愿望落空了,大家都異口同聲說他收50元脈錢不算貴,物有所值,來找他看病的人絲毫不見減少。 那可不是,即便脈錢提高到50元一次后,一年四季,無論春夏秋冬,無論天晴下雨,要去“謝八味”的診室看病,依然必須提前排隊,夏秋季節,凌晨三點多鐘,春冬時候,清晨五點多鐘,就已經照樣有病人在他的診室門口排隊候診,遠道而來的病人,還得先在濱江住宿一晚上,第二天打早再去排隊候診。 “謝八味”除了春節期間停診一周外,七十歲以前,他每天上午四個小時、下午三個小時,都在診室坐診。七十歲以后,他改成每天上午坐診,下午休息,明說是上午坐診,但他經常要到下午一兩點鐘才能離去。 “謝八味”常說,他開出的每一付藥,都必須要對得起信任他的病人,沒有十足把握,他絕對不敢貿然開出處方。 四年前初夏的一天上午,患有嚴重尿毒癥的劉曉麗在她老公的攙扶下,步履艱難地走進“謝八味”的診室。看見滿屋子的候診病人,劉曉麗甚為失望地對她老公說,人太多了,算了,算了,不看了。“謝八味”聞聲望去,發現劉曉麗委實病得不輕,暗暗大吃一驚,馬上招呼劉曉麗不必排隊,直接過去。劉曉麗和她老公又驚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謝八味”提高聲音叫劉曉麗趕快過去,說她的病情嚴重,不必排隊,大家能夠理解。劉曉麗和她老公這才走過去。劉曉麗坐在桌前的凳子上,伸出右手。“謝八味”一邊詢問病情、一邊摸脈、觀察舌苔,三分鐘后,“謝八味”胸有成竹地說,有救,但需長期服藥和調理。聽說有救,劉曉莉喜出望外,但片刻后,又不無擔憂地問“謝八味”,服藥和調理需要多長時間。“謝八味”說,需要一年左右。一聽這話,劉曉莉瞬時皺緊了眉頭,喃喃自語說,每次五十元脈錢,每付中藥幾十元,每周看兩次,一年下來,不是要將近兩萬元嗎?算了,算了。劉曉莉拿出五十元脈錢遞給“謝八味”,苦澀地說,謝謝謝老師,這病不治了,治不起。“謝八味”把五十元脈錢推還劉曉麗,問她為什么不治,說如果不治,病情惡化,會死人的。劉曉麗無奈地說,她和她老公都是吃低保的下崗工人,沒那么多錢。劉曉麗的老公在一旁急得連忙插嘴說,要治,一定要治,把房子賣了就有錢了。“謝八味”深受感動,馬上好不猶豫地告訴劉曉麗,他免收她的脈錢,她在“祥云堂大藥房”撿中藥也不用花錢,所需的費用全部由他出。聽“謝八味”這么表態,劉曉麗激動得淚水奪腔調而出,撲通一聲就給“謝八味”跪下了,連稱“謝八味”活菩薩、救命恩人。“謝八味”忙說他受不起、受不起,扶起淚流滿面的劉曉麗,誠摯地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愿多作善事。 三年前初秋的一天上午,“謝八味”接診了一位臉色蠟黃、神情疲憊的中年男病人張奎。張奎的夫人懇求“謝八味”一定要救救張奎,說張奎患肝硬化,跑了多家大醫院,花了十幾萬元,病情仍不見好轉,聽朋友介紹了“謝八味”,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他們專程從云南趕來。“謝八味”望聞問切后,對張奎和他的夫人說,有救,有救,開了處方。煎服“謝八味”開的中藥一年后,張奎的肝硬化徹底痊愈。張奎誠心誠意地給“謝八味”送來一個大紅包,被“謝八味”堅決拒絕了。“謝八味”說,救死扶傷,乃醫生的職責,能治好張奎的肝硬化,說明他和張奎有緣。張奎收回紅包,感慨萬端地說,西醫看病靠機器,照過來掃過去,打針、輸液、吃藥,天價醫療費。還是中醫好,西醫沒法跟中醫比。“謝八味”搖搖頭說,話不能這么說,西醫和中醫,各有所長,相輔相成,急病必須靠西醫,中醫效果慢一些,但可治本。第二天,張奎再次來到“謝八味”的診室,給“謝八味”送去一面大錦旗。 兩年前的盛夏,濱江市特別炎熱,為使“謝八味”坐診時更舒適一些,“祥云堂大藥房”特意給“謝八味”的診室換了一臺嶄新的壁掛式空調,掛在“謝八味”座位右上方的墻壁上。誰知道一個多月后,“謝八味”的右臉頰和嘴巴居然被空調吹歪了。“謝八味”的老伴和兒子謝斌心疼“謝八味”,勸“謝八味”正好趁機歇息一下,把右臉頰和嘴巴治好后再去坐診。“謝八味”執意不肯,說每天那么多病人等著他看病,他不能置之不理。謝斌見勸說無效,干脆休公休假攔在“謝八味”診室門口,不許找“謝八味”看病的人進入診室,“謝八味”怒不可遏,跟謝斌大吵了一架,謝斌犟不過“謝八味”,只得搖著頭訕訕離去了。 “謝八味”經過自我調理和針灸,右臉頰和嘴巴逐漸恢復了正常。 “謝八味”的名氣如日中天。省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以月薪十五萬元聘請他去坐堂,外地的不少大醫院也開出高薪挖他,全被他以不愿離開故土為由一口加以了拒絕。濱江市衛計委和濱江市中醫院的主要領導多次登門拜訪“謝八味”,希望“謝八味”收徒弟,讓謝家醫術繼往開來,惠及于民,都被“謝八味”婉言謝絕了,“謝八味”固執地說,他的曾祖父生前立下規矩,謝家醫術只傳子女,他不能壞了規矩。 去年春暖花開的一天早晨,“謝八味”接診了一位特殊的青年肝癌患者,說特殊,是由于這位青年肝癌患者進“謝八味”的診室時頗為氣派,前呼后擁六個人,青年肝癌患者對“謝八味”說,他看了多家大醫院,肝癌都沒見好轉,有朋友向他推薦了“謝八味”,他于是千里迢迢慕名前來。“謝八味”診斷后說可以治愈,但得多花一些錢和時間,青年肝癌患者一聽可以治好,忙說錢和時間都沒問題,他可以在濱江飯店包房留在濱江,加了“謝八味”的支付寶,立刻用支付寶轉給了“謝八味”五千元作為脈錢。此后,每隔兩天,青年肝癌患者都會到“謝八味”的診室就診,堅持服藥治療。第二年春節前夕,青年肝癌患者到濱江市腫瘤醫院檢查,他肝部的癌細胞已經清除干凈。“謝八味”又給他又開了三十付單子,讓藥房磨成粉末,做成一百五十顆藥丸,請他回家后堅持每天口服三顆,以進一步鞏固療效。青年肝癌患者感激不盡,第二天,向“謝八味”的賬戶轉賬上一千萬元。“謝八味”和家人商量后,把這一千萬元捐贈給了濱江市中醫院,用來改善醫院醫務人員的生活待遇。 “謝八味”牢記初心,不忘使命,一日復一日,累并快樂著,生活過得充實而愜意。 這天早晨,“謝八味”剛走進“祥云堂大藥房”,一位撿藥的藥劑師迎了上來,攔住“謝八味”,壓低聲音說,他的一位朋友受人所托,讓他在給“謝八味”開的處方撿藥時,不按藥方上開的分量撿,或者多一點,或者少一點,或者少撿一兩味,讓病人服藥后,沒有療效,說如果他答應,可每月給他兩千元辛苦費,被他當即拒絕了。 藥劑師請“謝八味”多加注意,樹大招風,人怕出名,凡事多注意一點兒。 “謝八位”感謝藥劑師沒對他下黑手和提醒他,說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會有事的。 “謝八味”君子之心坦蕩蕩,卻做夢也未曾預料到,一場噩夢竟會來得那么突如其然。 去年仲秋的一天傍晚,清風拂面,夕陽西下,謝八味”牽著他的寵物——一只漂亮的吉娃娃,在濱江邊的林蔭道心曠神怡地散步,突然,樹叢后閃出四個戴著大墨鏡、大口罩,手拿短鐵棒的壯漢,迎面攔住了他,他還沒回過神來,四個壯漢已揚起鐵棒,抓住他的雙手,對著他的雙臂一陣猛砸,他下意識高喊救命,吉娃娃嚇得退到一旁汪汪直叫。不遠處的三個中年男人看見“謝八味”遭到毒打,急忙沖過來,厲聲喝令那四個壯漢趕快住手,但攝于四個壯漢的兇狠氣焰,誰也沒敢上前阻攔。片刻,四個壯漢逃離,鉆進一輛停在路邊的轎車,飛馳而去。 慘遭毒打的“謝八味”痛苦呻吟著癱坐在地。又有一些路人圍了上來,給“120”和“110”分別打去了求助和報警電話。 幾分鐘后,一輛“110”警車和一輛“120”救護車鳴著警笛趕到了現場,“110”警官對“謝八味”和報警人進行簡單詢問后,“120”救護車把“謝八味”火速拉到了附近的濱江市中醫骨科醫院。 濱江市中醫骨科醫院照片表明,“謝八味”的雙臂粉碎性骨折。鑒于“謝八味”的傷情十分嚴重,濱江市中醫骨科醫院對“謝八味”的傷情進行緊急處理后,隨即邀請省中醫藥大學著名骨科專家莊教授前來濱江替“謝八味”作手術。 “謝八味”躺在手術臺上,沒忘記叫聞訊趕來的謝斌打電話通知“祥云堂大藥房”,請他們在他的診室門上貼一張啟示,說他因為受傷,即日起停診,何時復診,另行通知。 當晚,濱江電視臺在“濱江法制新聞”節目中,播出了“謝八味”被不明身份的四個蒙面壯漢打傷的消息。 兩個小時后,莊教授帶著手術器械和一位助手,乘坐省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的一輛救護車趕到了濱江市中醫骨科醫院。顧不上休息,莊教授立即給“謝八味”成功地作了手術。為便于進一步的觀察和治療,第二天一大早,“謝八味”和他的老伴、小保姆小紅隨同省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派出的救護車一道去了省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 得知“謝八味”被四個蒙面壯漢打傷,第二天上午起,就有很多被“謝八味”治好病的人帶著鮮花、營養品趕到濱江市中醫骨科醫院探視“謝八味”,但都被告之已轉院,失望歸去。 夜闌更深,涼風習習,省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的6號特護病房里,“謝八味”和他病床前的老伴閑聊著,突然“謝八味”滿腹狐疑地說,他想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他一貫與人為善,沒和誰結下仇恨,誰會這么歹毒,居然對他下毒手! 老伴皺著眉頭想了想說,該不會是有人嫉妒他,想斷他財路?不然的話,怎么只打他的手,使他的雙手骨折,無法摸脈呢! 唔,有道理。“謝八味”若有所思點點頭。 該不會是“祥云堂大藥房”原來坐診的某個老師找人報復吧?“謝八味”的老伴補充說。 唔,還真是有這種可能!“謝八味”贊同道,然而,他即刻又否定了這種判斷,不會吧,他們個個都是有教養的人呀。 那也難得說,老伴瞪了“謝八味”一眼,憂心地說,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這個世界上,笑里藏刀的人可多著呢。 “謝八味”搖搖頭,自我解嘲說,算了,算了,不要胡亂瞎猜了,等破了案,一切自會水落石出。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莊教授帶著一位姑娘進6號特護病房查房,莊教授介紹那位姑娘說,她是他帶的博士生蘇麗,從今以后,蘇麗將全權負責“謝八味”的日常治療和護理。蘇麗膚色白嫩,身材高挑苗條,臉蛋俊俏迷人,說話細聲細氣,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一口一個謝伯伯,張嬢嬢,叫得“謝八味”和他老伴的心里比灌了蜜糖還要甜。 不一會兒,謝斌提著一個裝著“謝八味”和他老伴、小紅換洗衣物的皮箱走進“謝八味”住院的病房,說他休了五天公休假,向科里交代了工作后就開車趕來了。“謝八味”把謝斌向莊教授和蘇麗作了介紹,說謝斌是他的獨生子,在濱江市環保局任秘書科長,“謝八味”惋惜地說,他非常希望謝斌能傳承他們謝家的醫術,可謝斌對學中醫毫無興趣,說中醫博大精深,學起來太累,要想精通就更不容易,還是當公務員好,工作穩定,待遇也不錯。唉,人各有志,他也不好勉強。謝斌向莊教授和蘇麗表示了誠摯的謝意。 連續一個多月,數以百計曾被“謝八味”治好病的人陸陸續續趕到省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探望“謝八味”,慰問之余,不少人感慨地說,“謝八味”沒把他們家醫術傳承下去,實在是太可惜、太可惜、太可惜了。 轉眼間,四個多月過去,日子進入到了楓葉紅似火的深秋。在莊教授和蘇麗的精心治療和“謝八味”老伴、小紅的悉心護理下,“謝八味”的傷勢一天比一天好轉,“謝八味”和他老伴、謝斌都很高興,更讓“謝八味”和他老伴感到意外和欣喜的是謝斌和蘇麗談起了戀愛。 然而讓“謝八味”和他老伴暗暗感到擔心的是,謝斌比蘇麗大二十多歲,離過婚,蘇麗和謝斌談戀愛,她貪圖個啥呢,該不會是一時腦子發熱,心血來潮吧。 唉,但愿謝斌和蘇麗是真有緣分,只有有緣分,才能夠拴牢有情人的心!“謝八味”常常默默祈禱。 蘇麗這么好的姑娘,要是謝斌娶了她,那既是謝斌的福氣,也是謝家的幸事哪。老伴既擔心更希望美夢成真。 其實,“謝八味”和他老伴的擔心是完全多余的,謝斌和蘇麗熱戀后不久,謝斌就在省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附近租下了一套兩居室,每天下午下班后就從濱江驅車趕到省城和蘇麗約會,翌日早晨又驅車趕回濱江。如果遇到蘇麗值夜班,謝斌基本上整夜都守在值班室陪伴蘇麗。 五個月后,打傷“謝八味”的案子被濱江公安機關偵破,與“謝八味”老伴猜測的一樣,打傷“謝八味”四個蒙面壯漢還真就是原先曾在“祥云堂大藥房”坐診過的名老中醫師程萬金花重金雇請的。“謝八味”沒被“祥云堂大藥房”聘請之前,找程萬金看病的人很多,“謝八味”應聘到“祥云堂大藥房”后,找程萬金看病的人日漸減少,紛紛轉向了找比程萬金醫術更好的“謝八味”。程萬金大為失落,心理越來越不平衡,離開“祥云堂大藥房”后,他越想越來氣,終于鋌而走險,拿出十萬元現鈔,通過一位朋友雇請了那四個蒙面壯漢,對“謝八味”痛下毒手。 四個蒙面壯漢和幕后主使人程萬金受到了法律的嚴厲制裁。 第二年春節前夕,“謝八味”的傷徹底痊愈,又能夠替病人摸脈診斷了。就在“謝八味”和他老伴準備返回濱江的一天晚上,謝斌來到“謝八味”的病房,忐忑不安地告訴“謝八味”和他老伴,說有件大事務必請他倆答應。“謝八味”好生奇怪,忙問是什么事。謝斌望著“謝八味”,鼓起勇氣說,蘇麗想學他們謝家的醫術。“謝八味”大吃一驚,馬上態度鮮明地說,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絕對不行。祖上有規矩,謝家醫術絕不傳外人!謝斌詭譎地笑了笑,問“謝八味”,要是蘇麗成了他的老婆,那可不可以學呢。“謝八味”一愣,回過神來,點點頭說,那還用說,肯定可以學。蘇麗成了謝家的媳婦,要替謝家傳宗接代,怎么不能學呢!謝斌雙手一拍,大聲說,他就等這句話了。片刻,謝斌又樂滋滋告訴“謝八味”和他老伴,他們就要當爺爺奶奶啦,蘇麗肚子里已經懷著他謝斌的親骨肉了。謝斌說完,哈哈大笑著轉身走出病房,拿出手機撥打蘇麗的手機。 “謝八味”和他老伴大喜過望,連聲說,這下子太好啦,謝家的醫術后繼承有人了。 臨離開省城的頭一天晚上,“謝八味”在省城的一家五星級大酒店包下了一個豪華雅間,宴請莊教授夫婦和蘇麗、蘇麗的老爸和老媽。六點鐘剛過,莊教授夫婦進了豪華雅間,莊教授笑瞇瞇地對“謝八味”和他老伴說,一會兒,有兩個“謝八味”認識的人來赴宴,馬上就到。“謝八味”覺得很奇怪,說除了莊教授夫婦,他就只請了蘇麗和蘇麗的老爸老媽,沒請別的人呢。莊教授故意賣了個關子,說“謝八味”馬上就知道了。話音剛落,蘇麗陪同她的老爸、老媽面帶笑容走了進來,“謝八味”大為驚訝,原來,蘇麗的老爸蘇師傅是他先前治愈的一位早期肺癌病人,蘇麗的老媽多次陪蘇麗的老爸去“謝八味”的診室,倆人都是“謝八味”的老熟人。 賓主落座后,蘇師傅告訴“謝八味”,他的早期肺癌經“謝八味”治愈后,他對“謝八味”佩服得五體投地,半年多以前,當他從蘇麗嘴里得知“謝八味”住進省中醫大學附屬醫院后,他就竭力鼓勵蘇麗爭取能把謝家的祖傳醫術學到手,哪曉得蘇麗與謝斌一見鐘情,倆人已談婚論嫁了。 緣分,緣分,蘇師傅感嘆道,兒女婚姻沒有錯亂,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 就是,就是,蘇老弟說得一點兒沒錯。“謝八味”點頭贊成。 酒過三巡,酒酣耳熱之際,“謝八味”舉起酒杯,站起身來,高聲宣布,等蘇麗和謝斌結婚、蘇麗博士畢業后,他將把祖傳的謝家醫術毫無保留地傳授給蘇麗,他還決定用全部積蓄在濱江市區購房,開辦一家“謝氏中醫診所”,由蘇麗任所長,把“謝氏中醫診所”做大做強,讓謝家的祖傳醫術發揚光大,以造福更多的病人。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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